最近看到有關書展的報導，有家長為了讓孩子考上第一，不惜花費數千元買練習。這種想法，我一直以為是過了氣的。從前上小學時，個個家長都把「考第一」作為兒女讀書的目標，還有短期目標全班第一和終極目標全級第一之分。作為一個現代媽媽，可以選擇的話，我會選擇不要讓兒女考第一。
出身於草根家庭，就讀於屋邨小學，日月媽媽很僥倖，從幼稚園到初小一直都考全班或全級第一，但那是沒有刻意經營或操練的成績。對於人生勝利組的日月媽媽來說，「考第一」是件「應份」的事，考不到第一就是「罪」。或許你會覺得我這樣說很囂張，但這確是真心話。由於我沒有刻意經營考第一這件事，但往往成績出來就是第一，久而久之，媽媽當了這是我應該要做到的事，這從來就是我的定位Benchmark。考第一也好，測驗默書100分也好，我從沒有因此得到媽媽的禮物或奬賞，只有從親戚得到過小禮物，足以讓我感動得流淚。上到小四，第一次「失手」得了個全級第二，幸好窩心的老師生怕我接受不了，在派成績表前告訴了我。得知消息那一刻，我並沒有為考第二感到很不開心，但心裡只有驚慌，腦海裡盡是媽媽狠狠地責駡我的樣子，回家的路上滿腦子想著要怎樣向媽媽交代。結果，如我所料，媽媽憤怒地責罵我，身邊的哥哥和爸爸已盡力地維護我和鼓勵我，但印象中我還是哭個不停，不能辯駁，不能說話，人生中第一次感到負面的壓力。幸好當年不流行學童輕生，否則可能已沒有了今日的日月媽媽。這次的「失手」，讓我後來鬆了一口氣，因為我發現不考第一，天空頓時闊了起來，考第二代表仍有進步空間，要進步比死守第一來得舒服。我為得了這個「第二名」暗喜，還有點怪責自己為何不早早就考個第二作罷。這大概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掌握了一點晢學的道理。這種想法當時不敢向身邊的人透露半點。升上小五，學到成語「高處不勝寒」，突然恍然大悟，深有所感，這就是考第一的狀況，也是心裡很怕的一種狀況，隨後的小五小六成績有考第一也有不是，學會了選擇在不呈分的考試上放鬆一點，考個第五名也沒有所謂。我慶幸在我年少時已嘗過這種「高處不勝寒」的滋味，這令我在往後的學習中學會對成績放輕一點，不要讓自己蹦得太緊，盡了力就好。
老實說，成績好是有代價的，往往成為了別人的假想敵，別人都假設了我很高傲很難相處，直至相識相知才解除偏見，我很多時都會很介懷別人的誤解。同學們半帶諷刺與妒忌的取笑我是高材生，好玩好笑的事情都不預我的份兒，心裡是有不高興的。
人生，總有高低起跌，早一點經歷起跌，他日會傷得輕一點；一早被谷被捧上第一，他日只會不懂跌倒。重點不在於名次，不在於多少個5＊＊，重點就在於有沒有好好的「為自己」「盡力」，盡了力吸收了經驗，有勇氣再出發再試過，就已經贏了自己！
想像著「高處不勝寒」那種孤獨和徬徨，你還會想迫你的親愛兒女們考第一嗎？
關於【日月媽媽 ﹣ 我的45678憶】
作為兩個孩子的媽，這數年間看了不少育兒資訊，給我最深印象的概念是「走在孩子後面」、「孩子6歲前與媽媽朝夕相對的需要」。
這陣子，常憶起童年的一些點滴，一些對成長影響至深的童年記憶，發現那些都是45678歲的片段，都有我媽的份兒，再數算一下，發現那些年都是我媽全職在家照顧我的日子，往後的幾年媽媽上班去了，難忘的記憶顯然是所剩無幾。那些回憶中，往往是我和我媽的對話，更多的其實是媽媽自身的往事和經歷。
曾有朋友問：「你有沒有期望自己要做個怎樣的媽媽？」我答：「我很希望可以在他們6歲前能有一段時間全然陪伴他們成長。」作為一個working mom, 總是在理想與現實之間掙扎，心願恐難成事。
倒不如把我記憶中的童年連同媽媽的故事一併記下，即使我未能達成心願於孩子們6歲前做個全職媽媽，也能在文字上先行彌補上這個可能的遺憾，寫好我想與孩子們的閒話家常，說說童年舊夢，就像當年我和我媽相對聊天一樣。
這是我給孩子們的家產，盼有天能結集成書，我的45678憶（億），細數家珍！
